第三百四十章:支撐(1 / 1)

失控交易 山穀君 1082 字 4天前

雖然顏煙澄清過幾次她和張柏丞隻是朋友關係,但婚策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能看出張柏丞喜歡她,兩人那麼般配,遲早是一對兒,況且張柏丞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能幫一點是一點,真成就一對佳人,往後還能成為婚策公司的招牌呢,所以老板笑盈盈地說著。

顏煙已不再解釋,解釋無用,繼續認真看方案,其中一個方案是選在一個叫“不知春”的庭院裡舉辦。

“不知春”在海港市很知名,一比一複刻的江南水鄉,庭院深深,小橋流水,自然雅致,符合她想要的中式風格,所以她沒再猶豫,直接確定了這個方案。

老板道:“好的,我這就去定場地。”

從婚策公司出來,天色已暗,張柏丞想請她吃飯,她歉然道:“柏丞哥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事。”

她昨夜答應譚凜川見一麵,他拿願望提的要求,她說會赴約就一定赴約。

張柏丞一向尊重她,便問:“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顏煙雖沒有直說,但張柏丞猜出她是去見譚凜川,感情的事,他遵從順其自然,給她充分的時間和空間想明白她想要什麼,從不強迫她。

顏煙:“不用的,你先回家吧。”

她和譚凜川隻說了今天見麵,但具體在哪見,還沒有確定,等張柏丞離開之後,她才給譚凜川發信息,“地址?”

“海邊彆墅。”譚凜川很快回複。

顏煙心裡跳了一下,她不願意再回那裡,“換個地方。”

譚凜川回:“怎麼?怕觸景傷情?”

誰怕?顏煙明知他是故意挑釁的,她卻屢屢中招,像要證明自己根本不會再有任何觸動,直接驅車前往。

可怎麼會真沒有觸動?

住了幾個月的海邊彆墅,承載了她那麼多痛苦和掙紮,也承載了她那一點點的快樂,越是離得近,心裡的那股酸澀便漸漸冒了出來。

她到的時候,天已全黑,遠處沙灘上亮著一排燈,像一條長龍沿著海岸線飄動;近處是這棟白色彆墅透出的亮光照著院子前麵蔥鬱茂盛的植被,院子前站著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看著她的車漸漸靠停。

譚凜川今天穿得很休閒,難得的居家風格,寬鬆的上衣和闊腿長褲,因身材優勢,這樣的裝扮鬆弛而慵懶,把身上的霸道和強勢削弱得幾乎不見蹤影。

顏煙把車停在旁邊,他親自過來給她開車門,就站在車門外,顏煙有些抗拒,不想下車。

他笑道:“不下來,要我抱你下來嗎?”

他作勢要來抱她,以前不是沒這樣抱過她進門,因為彎著腰,寬鬆的領口露出他緊實的胸肌,慵懶中自帶美色。

美色?

顏煙被自己腦中閃過的這個詞嚇了一跳,馬上邁腿下車,和他隔了兩步遠在前麵走。

男人也有美色?

他故意的吧?

無恥。

這棟彆墅她獨自住了幾個月,一草一木,她再熟悉不過,閉著眼也能往裡走。

到了會客廳,她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譚凜川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她這會兒才正眼看他,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因為今天穿著打扮的原因,他的臉有一點蒼白,慵懶中帶著一點點疲態。

譚凜川:“餓了,先陪我吃飯。”

顏煙沒有拒絕,知道拒絕也沒用,純屬浪費時間,所以又起身朝餐廳走去。

大原則的事堅持,小事則無所謂,這是她現在對譚凜川的態度。

餐桌上已擺好了飯菜,看菜品不像是以前那位做飯阿姨的出品,擺盤更講究。

譚凜川一邊從醒酒器裡倒酒,一邊道:“我做的,嘗嘗。”

酒,顏煙自然是一滴不碰。

菜,她可以品嘗一下。

倒是出乎意料地美味,讓她懷疑他是請人做的或者餐廳打包回來擺盤的。

譚凜川從她表情裡看出她的懷疑,主動說:“你以為我真是錦衣玉食,五穀不分地長大?”

當然了!

顏煙一直就覺得他從小就是橫行霸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地長大,不接地氣,所以才養成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哪裡會做這些普通百姓才做的事。

譚凜川喝了一小口酒,慢悠悠說道:“隻要身為人,都有自己的困境和局限,我沒你以為的那麼順風順水。”

這是要和她談心?

顏煙不由拿起旁邊的酒杯喝了一口。

“我爸最初做生意時,常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那時家裡沒有請阿姨,為了不餓死,隻能自己做。”

那還是他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剛開始幫人洗錢,隻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人工搬運到兩國的邊境,由那邊的接應人接應,所以常常一走就是很久,有時候忘了給他留錢,隻能家裡有什麼吃什麼,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足足吃了一個星期的白米飯,他父親才回家。

後來發家了,家裡請了好幾位阿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才好起來。

顏煙險些脫口而問,你媽媽呢?

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外界好像從來沒有報道過他媽媽,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提過,所以她懷疑,他可能是什麼私生子或者譚崇未婚先育,去母留子的戲碼。

譚凜川和她同時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她的臉開始有些微的發熱,見譚凜川的臉還是蒼白的,再次脫口而出:“你要是生病了,彆喝酒。”

說完,臉更熱了,轉移話題:“你今天找我到底什麼事?”

譚凜川定定看著她:“不要結婚。”

沒有霸道,沒有強勢,甚至是溫柔的,卑微的,連帶著,臉色更加的發白。

這讓顏煙的心尖微微地刺痛,她垂眸:“和你無關。”

不管是她爸爸的婚禮,還是她將來的婚禮,都和他無關。

對麵的譚凜川忽然咳嗽,昨夜在她家門前站了一夜,就有感冒的跡象,今天一直發著低燒。

他的身體是鐵打的,以前受了再大的傷,也能很快康複。但從他父親去世之後,他常有疲憊之感,一直支撐著他的是心裡那點報仇執念,以及...她。

如果這些都沒了,支撐他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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