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好姐姐幫個忙(1 / 1)

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整片紅柳林,漫天飛舞的不僅是沙土,還有何忠良隨意念拋出的蒺藜釘。

這些淬過馬錢子堿的小玩意兒,紮進皮肉就能讓鬼子們跳起死亡的胡旋舞。

當裝甲車的炮塔開始轉向時,何忠良終於亮出底牌。

他從空間拽出上次在冰溝繳獲的日軍火焰噴射器,燃料罐上還貼著“川崎大隊專用”的封條。

三十米長的火龍舔過裝甲車薄弱的尾部油箱,鋁熱劑燒穿了五毫米鋼板,把車艙變成鐵棺材。

有個渾身著火的鬼子兵踉蹌著撲來,被何忠良用繳獲的武士刀釘在槐樹上,刀柄上纏繞的雙頭蛇徽章正滴落融化的金漆。

槍聲漸稀時,何忠良聽見東麵傳來三八大蓋向天鳴槍的清脆聲音,那是齊強的信號,說明行動成功,開始撤退。

他踹開壓住左腿的鬼子屍體,氣浪震得他耳膜生疼。

“媽的!還有一輛……”何忠良吐掉嘴裡的血沫,從空間摸出三枚反坦克雷,用綁腿纏成集束手榴彈。

最後一輛裝甲車正在倒車,他暴起前衝,用力將沉重的集束反坦克雷扔向裝甲車底盤。

駕駛室裡,戴圓框眼鏡的日軍少尉驚恐地想要掀開車蓋鑽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爆炸的衝擊波將何忠良掀進三米外的淺溝,他掙紮著爬上來,發現眼前到處都是映著火光的景象,宛如一塊塊燒紅的烙鐵。

“值了!”從西安出發的那一刻,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追上來的除了至少一個分隊的押送精英鬼子,還有三輛裝甲車的巡邏隊,總人數至少也在二十人以上,被他一個人全部乾掉了,或者說,被他的空間裡的武器乾掉了。

看來,又得進行彈藥補充了。

當增援日軍的摩托聲逼近時,他最後看了眼燃燒的戰場,轉身消失在淩晨的樹林中。

第二天中午,剛起床不久的何忠良將《滿洲日報》揉成團塞進黃銅痰盂時,油墨印著的“關東軍專列爆炸案”的標題在銅鏽上洇開暗紅,像極了昨夜鐵軌旁噴濺的血跡。

他盯著痰盂底部逐漸模糊的鉛字,爆炸時飛濺的醫用玻璃瓶碎片仿佛又紮進視網膜,那些印著“731部隊”櫻紋標記的器械箱裡,分明混著幾捆用德語標注的解剖圖譜,泛黃的紙張間還夾著浸透福爾馬林的臟器切片。

現在看來,這一戰不但搶回了一噸黃金,好像還把731部隊的某些重要物資或者重要資料摧毀了。

何忠良仔細回想,這麼重要的列車,顯然不單是隻押送黃金。

也就是說,那些醫用器械的箱子不全是擺設。

鬼子畢竟也不富裕,他們想儘可能多的利用火車,結果被自己誤打誤撞,一槍兩眼?

腳步聲響,程沐嵐敲了敲門,懶洋洋地推門進來。

淩晨兩人都是扒火車回的新京,雖然沒多遠,但是又累又困,都好好補了一覺。

“金毓文約的茶會,在鬆浦洋行後院。”何忠良眼睛從程沐嵐身上躲開,“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一次,參加茶會的都是新京的上層人物,昨晚這次行動,我想從他們口中確認一下戰果。”

“情侶茶會?”程沐嵐將鑲銀請柬拍在桌案上,青瓷茶盞裡浮動的龍井倒影突然碎成漣漪,“而且還需要穿洋裝?”

何忠良注意到她耳垂泛起的薄紅。

“不去!”程沐嵐放大聲音,“現在離西安那麼遠,沒地兒給你找傅什麼那個女人,你的簡處長妹妹也來不了,要我說就彆去了。”

“不行!必須得去!我太想知道昨天是不是一箭雙雕了,好……好姐姐……幫個忙。”何忠良嗓子忽然啞了。

程沐嵐臉更紅了,映襯得那枚耳墜都失去了顏色。

這枚翡翠耳墜是昨夜行動前臨時塞給她的偽裝道具,此刻卻像拴著絲線的魚鉤,將兩人拖向更危險的深潭。

兩小時後,鬆浦洋行的鑄鐵雕花門內,留聲機嘶啞地放著《滿洲姑娘》。

穿立領學生裝的少年們用俄語爭論托洛茨基,而梳牡丹髻的少女們卻以滿語哼唱著《尼山薩滿》變調後的流行歌曲。

何忠良的目光掃過人群,認出兩名奉天女中學生,她們去年失蹤於“勤工儉學”的告示下,如今卻成了金毓文茶會的裝飾品。

程沐嵐的指甲無聲地掐進他臂彎,旗袍下緊繃的小腿肌肉泄露了殺意。

“你是想找個妹妹陪你來嘛?眼睛都瞪出去了。”

何忠良剛想辯解,金毓文端著白蘭地迎上來,

“佟公子竟肯帶女伴光臨?”他胸前民政部襟章上的偽滿雙穗徽鑲著紅寶石,在陽光下像兩滴凝固的血。

他身後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突然笑道:“這位小姐好像比佟先生年紀大一些,不過沒問題,我喜歡這樣,誰規定的女人都得跟年紀大的男人。”

空氣驟然凝固,程沐嵐卻笑得像個假人:“這位小姐說笑呢,我看你就比這位先生年輕很多啊。還有,佟先生是我在哈爾濱馬迭爾酒店贏的賭注,就算是演,他也得照著賭注,演滿一年。”

她故意讓“馬迭爾”三字帶著俄語彈舌,何忠良立刻接道:“金世叔,最近忙什麼,多日不見非常想念,所以你一召喚,我立刻就來了。”

他緩和尷尬的態度金毓文當然看得出來,於是金毓文瞳孔微縮,指尖蘸著酒液在石桌上畫出一條扭曲的蛇,低聲道:“聽說昨夜出事的軍列,原本要送幾位東京來的醫學博士去哈爾濱……有人在七三一的消毒液裡摻了硝化甘油……”

何忠良、程沐嵐和金毓文的女伴山口芳子聽了,都沒再說話,但是心中卻是五花八門,各有想法。

片刻,大家相互熟悉一些之後,程沐嵐被迫參加“情侶默契遊戲”,而何忠良正被三個遺老圍著鑒賞懷表。

程沐嵐故作嬌嗔的應答:“佟先生最愛吃的……當然是新京火車站前的俄式醃黃瓜。”

眾人哈哈大笑,何忠良把懷表還給身邊老者走過來,突然抓起程沐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沐嵐姐總說我心跳像奉天兵工廠的蒸汽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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