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詩與賽初雪二女的臉肉眼可見的紅潤。
“男人。”
柳詩詩啐了一口。
賽初雪臉色俏紅也沒忍住:“下流。”
倆人是玄陣司的修煉者,從小就知道七經八脈,周天穴位還有人體構造。
自然懂得男人女人身體。
曾安民也沒忍住老臉一紅:“我又不是故意的……”
“身為儒修,竟管不住情欲作祟?”
柳詩詩上下打量著曾安民,臉上帶著一抹狐疑。
“這個嘛……說來話長。”
曾安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二人有過多的糾纏。
說的多了顯得自己下頭。
但說得少了,他又怕這倆人能看出自己剛剛是武道有所進展的表現。
同時他心中也升起一抹警惕。
不想暴露武道修為,就要時刻注意自己的體內。
這次幸好是會陰穴,可以用男人的生理來解釋。
下次若是再被這倆人逮住,肯定就不好解釋了。
“俺倒是可想知道。”柳詩詩秀眉輕輕一挑,環抱著胳膊看向曾安民。
“……”
曾安民有些無語。
不是老姐姐,你跟我聊這話題合適嗎?
他看向賽初雪。
沒想到賽初雪此時也豎起耳朵,想要聽曾安民口中能說出什麼汙言穢語。
“可能是我天賦異稟吧。”
曾安民摸了摸下巴。
“久聞你們這些權貴之子多是紈絝子弟,年幼便管不住情欲,流連教坊司那種汙穢之地。”
柳詩詩咧嘴笑了笑,隨後戲謔的看向曾安民:“想來你也如此吧?”
曾安民乾咳了一聲:“說出來柳詩姐可能不信,我如今年芳十九。”
“元陽未泄。”
元陽未泄?
柳詩詩輕輕一愣,滿臉狐疑:“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曾安民麵色認真:
“家父管教嚴格,不管是當初在兩江郡也好,還是來到京城也罷,從未放鬆過對我的要求。”
“你不信我,還能不信我爹?”
“若是文清公嚴格管教,那確實是真的。”賽初雪在一旁沒忍住開口。
柳詩詩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賽初雪:“你不是說不理他嗎?怎麼這便開始為他辯解了?”
“我這是在跟師姐說話,沒跟他說話。”
賽初雪聽到柳詩詩如此說,臉上又是一紅,低頭不語。
“哼,俺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柳詩詩說到這察覺到自己可能話說的有些過,隨後嘟囔道:
“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回去讓師尊看見你擺問天陣損耗陽壽的時候,可彆說我沒攔著你。”
這話說出,賽初雪的麵色僵住。
柳詩詩也自知失言,抬頭看向天邊:“嘿,今兒的月亮倒是挺潤哈……”
院子裡陷入寂靜。
曾安民的眉頭皺起,他盯著柳詩詩問:“擺問天陣,損耗陽壽?”
“師姐,此言是何意?”
“沒事……”賽初雪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張:“天色已經晚了,我與師姐要回去了。”
說著,便要拉起柳詩詩朝院外而行。
但她的胳膊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
感受著胳膊上那手心的溫度,賽初雪下意識的就要甩開胳膊。
但那大手就像是鉗子一般,不論她如何用力都甩不掉。
“鬆開……”賽初雪抬頭,迎上她的,是曾安民那雙凝重認真溫和的眸子:
“擺問天陣,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個眼神。
賽初雪感覺自己的心跳輕輕一滯,她那明亮的眸子閃爍著慌亂,低頭:
“沒事……你彆問了。”
曾安民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抬頭看向柳詩詩:“師姐,你來說。”
“哎呀,又沒乾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有何不能說的?”
柳詩詩抬頭看向曾安民,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還記得未入西流時玄輪山莊的人趕在我們賑災船隊的前麵搶糧嗎?”
“嗯。”曾安民點了點頭。
“後來入了西流之後,被玄輪山莊買走的糧食卻讓水賊給劫了,記得吧?”
柳詩詩環抱著胳膊,隨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賽初雪:
“傻師妹看你手中無糧,天天急的團團轉的模樣有些心疼。”
“便偷偷擺下問天陣,欲算出那些水賊與糧食的位置。”
“我發現的時候,她就已經昏倒在陣前了。”
“師姐……我也不是為了他,我看災民們可憐。”賽初雪感覺自己的臉異常滾燙,開口解釋。
但她的這個解釋實在太過無力。
“裝吧你就。”柳詩詩撇了撇嘴:“俺都懶得說。”
曾安民心中一抽。
他沉默了半晌。
他直直的看向賽初雪。
賽初雪不敢跟他對視,眼神裡全是閃躲。
“所以,這些天你一直在高燒不退,是因為擺了問天陣對嗎?”
不知道何時,曾安民的聲音有些嘶啞。
賽初雪不語。
“對。”柳詩詩替她說了出來。
“你不知道問天陣需要三十年的陽壽做代價嗎?!”
曾安民雙手緊握,直直的盯著賽初雪。
賽初雪依舊不語。
“我玄陣司弟子誰不知道?”柳詩詩依舊替她回答。
“賽師妹。”曾安民緩緩靠近賽初雪。
月光之下,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黑色的影子一點一點的將賽初雪覆蓋。
“我們該走了……”賽初雪的目光極具閃躲。
她下意識的就想跑。
“賽師妹。”曾安民拉住她的手:
“聽我說。”
他的聲音極為認真:“有些話,我需要跟你講清楚。”
賽初雪掙紮的手不動了,但她的小腦袋還低著。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對我的感情,我能感覺到。”
“我也知道,這麼久你對我態度冰冷是因為心中有氣。”
賽初雪抿著嘴,依舊沉默。
“還記得這個嗎?”
曾安民緩緩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一塊木製羅盤。
當羅盤出現的那一刻。
賽初雪的嘴唇張了張。
“這是當初你送我的,並且還說此物能抵擋四品強者的全力一擊。”
曾安民輕輕的笑著。
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個羅盤。
回憶殺。
二人以往的回憶瞬間便浮現在了賽初雪的腦海之中。
她的臉色更紅了。
“當初下南江之際,遭遇圍殺我沒動它,與人搏鬥我也沒動他,縱是後來有妖王來襲,我受了些傷,依舊沒動它。”
曾安民臉上透著溫和:
“因為這羅盤對我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因為我深深的知道,它是一他傻姑娘對我的思念。”
其實曾安民感覺,這個時候要是能有個溫情的bgm的話就更棒了。
“我從未想過要辜負那個傻姑娘。”
曾安民的聲音更緩了:
“隻是那個傻姑娘似乎對我有些誤會,一直不給我機會讓我與她解釋。”
“我的心裡,其實對那個傻姑娘是極向往的。”
……
賽初雪的嘴越抿越緊。
同時,她覺得自己的眼睛越來越模糊。
她不敢眨眼。
她怕一眨眼,眼眶裡的什麼東西就會滴落下去。
“三十年陽壽,隻為換來一條對我有用的信息。”
曾安民臉上浮現出苦笑。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對賽初雪的虧欠究竟多大。
這小姑娘什麼話都不說。
卻是自己認識所有的女人裡,為自己付出最多的。
“我是為了災民……唔?”
賽初雪隻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轟鳴。
像是天邊傳來一道驚雷。
將她的身體炸的緊崩。
將她的靈魂抽乾。
又將她渾身的力氣緊緊的鎖住。
“哎呀呀呀!!”
柳詩詩也麻了,她站在一旁上躥下跳:“怎麼能這樣!!”
“成何體統!!”
“有傷風化!”
“禮崩樂壞!”
“……”
她的倆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張開手指留下一道縫。
良久之後。
曾安民緩緩抬起頭,他看著賽初雪:
“彆再跟我慪氣了好不好?”
賽初雪此時腦海之中已經是一片空白。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隻是呆呆的點頭。
曾安民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
二人彼此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
“師姐。”
曾安民的聲音響起。
“作甚?”柳詩詩聽到曾安民叫自己,臉色輕輕一怔。
“給我講講初雪的過往吧。”
……
夜色正濃。
無心睡眠。
三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一大一小雙隻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對麵坐著滔滔不絕的柳詩詩。
“其實賽師妹今年也不過十七歲。”
“俺還記得十四年前,沈師兄拎著她的小手,將她帶入門中的那天,她怯生生的,就像個受了傷的小鹿一樣。”
“沈師兄?”曾安民一怔。
提到沈師兄這三個字。
柳詩詩跟賽初雪的麵容都輕輕一暗。
“對啊,沈師兄。”
柳詩詩抬頭,此時她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滿不在乎,有的隻是回憶與黯然:
“師尊的二弟子,二品境的陣師。”
“他的天賦在我們這些弟子之中,可謂最強。”
“他成為二品陣師那年,也不過才二十七歲,師尊常年閉關,無暇教導我們這些弟子,所以這沈師兄便擔任了這個重任。”
“我是他帶出來的。”
“初雪也是。”
曾安民聽的入神。
他問了一個問題:“那為何,我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很奇怪。
玄陣司的二品陣師,不管他做過什麼事,名氣都應該是極大的才是。
“因為……大師兄。”
說到大師兄這三個字,柳詩詩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大師兄?”
曾安民感覺自己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二師兄沈秋天賦極高,更是諸多弟子之中第一個突破二品陣師的。”
“大師兄沈念心懷嫉妒,便構陷他欲尋龍脈,違背師父的意願,想要再立朝朝稱帝。”
“當時的皇帝並不是如今的陛下,而是統正帝,一個度量極小的皇帝。”
“統正帝聯合大師兄一起誣蔑二師兄。”
“借此逼迫師尊出關,導致師尊突破萬古境失敗。”
“萬古境?”曾安民倒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嗯,一品陣師之上,便是萬古境,是我玄陣司至高境界。”
柳詩詩說到這裡,麵色露出向往:“也不知道俺此生能否達到那般境界。”
雖然隻是寥寥幾句話。
但曾安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感覺大師兄沈念誣蔑二師兄沈秋是假,統正帝逼迫徐天師出關,讓他突破失敗才是真吧?
若是徐天師突破到萬古境,那皇權豈不是更要被徐天師掣肘?
“你也猜到了?”柳詩詩環抱著胳膊,挑眉看著曾安民。
“猜到什麼?”曾安民無辜的看向柳詩詩。
“算了,這些都是我玄陣司的辛秘不能跟你再多說了。”柳詩詩及時閉嘴。
曾安民眨了眨眼,揚起了牽著賽初雪的手:“我是玄陣司的女婿。”
“我外甥也是玄陣司的,還拜在了許明心座下呢。”
“我難道不是半個玄陣司的人嗎?”
“呃。”
這話有些道理。
“後來呢?”曾安民看著柳詩詩問道。
“後來就是二師兄身死。”
“等師尊查明了真相,發現二師兄根本就沒有想要煉化什麼龍脈自立為帝,一切都是統正帝跟大師兄沈念的陰謀。”
“但這個時候為之晚矣,師怎樣想要尋大師兄沈念算賬,他已經不知所蹤。”
“而這些年,師尊便一直在尋沈念的下落。”
“不知所蹤?”曾安民眯了眯眼睛:
“沈念是什麼境界?”
“如果還活著的話,如今應該也已經二品了吧。”
柳詩詩歎了口氣。
“哦。”
曾安民似突然想到什麼一般。
抬頭看向賽初雪問道:“查出水賊的下落了嗎?”
耗損三十年陽壽擺問天陣,隻為了查那些劫走糧食水賊的下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沒有。”
“沒有??”
曾安民愣住了。
“嗯。”賽初雪抿嘴:“我學藝不精。”
“什麼都沒有嗎?”
曾安民皺眉看向柳詩詩。
“不知道。”
賽初雪抬頭有些弱弱的看著曾安民道:“擺好問天陣之後,我看到的隻有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
柳詩詩突然抬頭:“你確定是一片空白?”
“確定。”賽初雪歎了口氣:“本來是不想說的。”
“不對!”柳詩詩麵色緩緩變的冷峻起來。
“怎麼?”
“有人用我玄陣司的秘法屏蔽了你這次問天陣的天機!”
“什麼意思?”曾安民心中輕輕一動。
“問天陣非親傳弟子不傳……根本不可能會有外人知道,所以想要屏蔽問天陣的天機,也隻有玄陣司的秘法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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