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曾安民的麵容之上便露出愕然之色:
“玄陣司?”
“也就是說,我們賑災隊伍之中出現的叛徒……是玄陣司的?”
“是的。”柳詩詩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但本次來賑災的玄陣司弟子,隻有俺跟賽師妹……”
曾安民一聽,似想到什麼一般,不假思索道:
“會不會就是那個叛逃的大師兄沈念?”
柳詩詩嗤笑一聲,撇了撇嘴:“這是哪兒?”
“西流啊。”曾安民眨了眨眼。
“隻要是咱聖朝的地界之中,俺師尊就不可能發現不了沈念。”柳詩詩傲然抬頭道:
“師父尋他已經尋了三百多年,甚至為了尋他還特地在司中建立陣法,隻要他在聖朝地界出現,師尊就能在下一個瞬間出現在他的麵前將他斬殺。”
“會不會是因為某些特殊的技法,可以讓他遮掩住自己……”曾安民覺得柳詩詩還是太過盲目自信。
“不可能!”柳詩詩不屑一笑:
“俺師尊身懷聖國國運,在大聖朝境內,與天道無二,什麼東西都瞞不過師尊的法眼。”
“況且……”柳詩詩摸著下巴,隨後小聲的朝著曾安民靠近道:“當年師尊在他的身上下了陣咒。”
“陣咒這種東西,類似東方教的心蠱,是直連神魄的獨屬於師尊的陣咒,他敢出現在大聖朝境內,陣咒絕對會有感應的,而且陣咒因其特殊性,任何東西都屏蔽不了。”
玄陣司怎麼還有這玩意兒?
曾安民悚然一驚,他感覺就跟道門那陰險的符宗一樣……
“玄陣司妙法高深,佩服。”曾安民認真的看了一眼柳詩詩。
“後悔了吧?當初入俺玄陣司多好?學什麼儒道?”
柳詩詩嘴角輕輕勾起。
“所以呢?”曾安民斜眼看著柳詩詩:“那就沒法解釋了。”
“本次來賑災的玄陣司親傳弟子隻有你們倆,遮掩問心陣天機的不是她就是你。”
他攤了攤手道:“所以柳詩姐,你承認吧,我們之中的那個細作,就是你。”
“滾。”
柳詩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要是俺,俺幫你救個腚眼兒的司馬南。”
曾安民噎住。
柳詩詩這話,話糙理不糙。
“行了,先不跟你廢話了,俺要帶著賽師妹睡覺去了。”
柳詩詩聲音落下,便要朝著賽初雪拉手。
“嗯?”
“賽師妹?”
柳詩詩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看到的賽初雪此時雙手托著下巴,胳膊肘在雙腿之上,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曾安民。
宛若秋水,沉醉其中。
“他臉上有畫?”柳詩詩伸手在賽初雪的眸前晃了晃,沒好氣的問道。
“沒有。”賽初雪回過神,紅著臉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就是想多看看。”
“我就是想著,擺了問天陣之後,我少了三十年的壽命,現在不多看看,以後就看不到了。”
……
彆說是柳詩詩沉默。
曾安民也沉默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的一擊重錘。
“賽師妹。”曾安民緊緊的攥著賽初雪的手,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她: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折損的三十載壽命補回來。”
“我發誓。”
他的聲音堅定無比。
“得了吧,哪有什麼補壽的寶物……”柳詩詩話剛說到一半。
賽初雪就紅著臉,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我相信你。”
柳詩詩:……
曾安民輕輕的伸手,助賽初雪捋了捋她那被晚風吹亂的頭發,輕聲道:
“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嗯。”賽初雪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的對曾安民道了彆。
目送著柳詩詩與賽初雪的背影。
曾安民輕輕歎了口氣。
心中對小姑娘的愧疚更甚。
…………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有了些亮光。
“不知不覺,一個晚上過去了。”
曾安民感慨了一聲:“真是個多事之秋。”
說完,他便朝前而行,準備去看看司馬南那邊有沒有審問出什麼結果。
剛出了院子,便見到了遠處一道蒼老的身影。
“孫大人?”
曾安民愣了一下。
孫傳芳此時正在院子裡洗漱,聽到曾安民的話,也抬起頭,露出了一張極為憔悴的臉。
“孫大人一晚上沒睡?”
曾安民看到孫傳芳那微微有些蒼老的眼睛之中布滿血絲,有些疑惑。
“睡不著。”孫傳芳苦笑著搖了搖頭:“這西流災情不除,本官心中便如同壓著一件重擔。”
曾安民笑著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孫傳芳的肩膀寬慰道:
“司馬南那邊已經運來了不少糧食。”
“目前糧食的危機已經暫時解除了。”
孫傳芳搖了頭:“不過是三十萬石糧食,最多也就撐半個月。”
“杯水車薪啊!”
他長歎了一聲,隨後自嘲一笑:“本官為入朝之前,說來也是災民出身,若非曾大人提攜,恐怕已經餓死。”
曾安民心中輕輕一歎。
他之所以一路上與孫傳芳關係都很融洽,一部分因為孫傳芳清廉之名,還有一部分,便是他受到老爹的提攜,在朝中可以說是半個“曾黨”。
“老夫餓過,知道餓著的滋味。”
孫傳芳的臉上五味雜陳,看向院外:
“我們這些當官的,若不能為民解決生死問題,那便該我們萬死。”
“害,您這就有點太誇張了……”曾安民擺了擺手道:“東方勝那邊采購的糧食也快要進入西流了。”
“等他入西流,我會再讓司馬南繼續去……”
孫傳芳的眉頭皺在一起,他看向曾安民,目光甚至有些嚴厲:
“小曾大人不可再說此言,事關於民,不分大小,也沒有誇張。”
“以後還望曾提都常知。”
“俸祿非天賜,粒米皆民膏,居官無小事,冷暖即山河。”
孫傳芳那蒼老的聲音,似當頭喝棒。
曾安民聽到這些話,心中輕輕震了震。
他複雜的看著孫傳芳,隨後朝其緩緩行了一禮:
“大人之教誨,權輔當常記在心。”
“嗬嗬。”看到曾安民這般模樣,孫傳芳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曾安民的肩膀:
“倒也不必如此,隻是本官話多了些。”
“不多。”曾安民搖頭道:“若無孫大人此番教誨,權輔以後恐會心生懈怠。”
“孫大人之言,如當頭喝棒,晚輩實是慚愧。”
他目光觸及,是孫傳芳身上那破舊的官袍之中,帶著補丁的內襯。
“東方勝運糧一事,事關重大,不容有失。”孫傳芳看著曾安民笑道:
“本官欲帶玄陣司的柳詩詩一同前去接應,務必保證此糧順利進入西流。”
曾安民笑著點了點頭道:“下官也正有此意,柳詩詩性子有些急,有您能在她身邊斧正,卻是正好的。”
“滑頭。”孫傳芳笑罵了一句:“你這是想讓本官把活都乾完了,你好清閒。”
“哈哈!”曾安哈哈一笑,隨後眨了眨眼:“體恤下屬,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孫傳芳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比曾大人適合在官場!”
…………
目送孫傳芳與柳詩詩二騎遠去的背影。
曾安民心中輕輕鬆了口氣。
司馬南的糧食如今已經緩解了總督府這邊很大的壓力。
現在隻需要靜等東方勝那邊糧食入城。
等那邊的糧食進了城,西流這邊關於災情的壓力就會大大減小。
“接下來就看您了,泓濟法師。”
曾安民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泓濟住持。
“小曾施主放心便是。”泓濟住持臉上的笑容依舊慈祥:“祈雨喚雲之法並不難,隻是消耗佛力大些罷了,修養半年一載便可。”
“本官替這些災民們,謝過泓濟法師。”
曾安民對著泓濟住持行了一禮。
“不必言謝,老衲多受一災,世人便少一災。”泓濟慈笑著擺手。
“嗯。”
……
院子裡。
“波~”
隨著曾安民胸口之中緩緩脹大。
曾安民的拳頭緊緊一握。
檀中穴!
“距離三品戰力,就差最後一道穴位了!”
他的心中喜不自勝。
很好!
也就是說最多一天,他就能順利突破。
這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嗡嗡嗡。”
識海空間之中傳來震動。
曾安民輕輕一愣。
“天道盟?”
隨後意念操控,進入識海空間。
【南:怎麼了?】
哦,不是天道盟,是媳婦發來的問候啊。
曾安民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女帝顧湘南的模樣,許久不見他的心中有些癢癢的。
【北:還是那樣唄,西流這邊糧食短缺,不過我的手下已經解決了,泓濟大師也著手施法,祈雨之後,生機就能慢慢恢複了。】
【南:辛苦了。】
【北:不辛苦,就是有些日子沒見你,有些想你了。】
【南:嗬嗬,我如今已經帶著兵馬前往清海灣了,馬上就能見到你爹爹了。】
哦?
曾安民一愣,這麼快嗎?
老爹率兵親征萬妖山脈,與南江聯合……
隨即他便釋然了,算算日子這個點確實也要到了。
【北:糾正一下,那是咱爹。】
南沉默了一會兒。
曾安民壞笑著摸了摸下巴。
【南:嗯。】
哈哈。
看到這個回複,曾安民甚至都已經能想像得到,顧湘南此時那威嚴的俏臉上浮現出的羞澀?
【北:對了,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南:你說吧。】
【北:該怎麼突破三品?】
……
江國,平項郡。
顧湘南此時一身戎裝,她騎在馬上。
絕美的臉上已經愕然。
他呆呆的看著麵前策鳳圖上顯示的聊天記錄。
“陛下,您這是……”一旁的官員看著女帝臉上那呆滯的模樣,臉上露出疑惑。
“沒事。”顧湘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恢複威嚴,淡淡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
待那官員走了之後,顧湘南咽了一口唾沫。
“三……三品??!”
“曾郎如今已經……啊?”
這才多久??
她的心中怦然而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出白皙的手指在策鳳圖上寫下:
【南:三品?你確定已經到了能突破三品的階段了嗎?】
…………
曾安民咧嘴一笑。
嘿。
娘們,還質疑上你男人了。
【北:這麼跟你說吧,我距離三品戰力,隻有一步之遙,明日便能徹底突破。】
但因為有【高端武力】,他四品突破三品,就能有二品戰力了。
不過這個秘密連老爹都不知道。
他注定不會現在就告訴女帝。
……
顧湘南心頭狂震,一個沒坐穩,在馬上顛了顛……
“陛下!!小心啊!”一旁的侍衛看到這一幕,人都麻了,想趕緊衝上來扶住她。
“不必!”顧湘南壓住心頭巨震,絕美的眸子恢複淡然:
“朕在運轉武道氣息,有些偏頗,無妨。”
“這……”侍衛有些遲疑。
“下去!”顧湘南眸子變冷,聲音也極為淩厲!
“是。”侍衛不敢再多言,趕緊恭敬退下。
…………
顧湘南拿著策鳳圖的手都有些顫抖。
短短三年。
從九品,突破到三品。
這是什麼妖孽??
老天爺。
朕的男人究竟是人是鬼?
【南:四品突破三品,便是“域”在不斷壓縮與精練的過程。】
【需要的是將體外的“域”通過戰鬥一點點的凝入體內,等“域”與身體徹底融合在一起,蘊養足夠的天數之後,再放出,便能達到“域”長百丈的效果。】
【入了三品,便是地境大宗師,可初步禦空飛行,身體的各方麵都會得到巨大的提升,特彆是恢複力。】
曾安民聽到這裡,輕輕點了點頭。
他摸著下巴,隨後想了想道,在天道圖上寫下:
【北:你乾脆把三品入二品,二品入一品都先給我說了吧,省得我每次突破前都要再問你。】
……
女帝看到這話,嘴巴抿在一起。
她的心臟跳的厲害。
她有一種感覺。
今年自己要是將武道所有境界的突破之法告訴曾安民。
他可能會不聲不響的突破一品……
一品!
“呼~”
她將胸腔之中的氣息呼出,麵色變的凝重:
【南:你現在就想知道?】
【北:當然啊,我是覺得每次都問太麻煩了。】
女帝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後,寫下:
【好,三品突破二品,二品突破一品,剛好我江國皇室都有記載,這便說與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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