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
西流總督人有點麻。
他看著麵前麵色嚴肅的曾安民,一時間覺得自己喉嚨有些乾澀。
“曾提都,不可意氣用事啊!”
西流總督此時麵容之中甚至有些惶恐。
玄輪山莊!
那是什麼地方!
那也是你能帶兵去平叛的地方?
是,我是西流總督,在這西流境內,算得上是名義上的土皇帝。
然後呢?
我連人二品老祖的毛都不敢惹你知道嗎?
“玄輪山莊劫賑災糧,意圖謀反,人證物證俱在。”
“況且現在民眾也都知道了東方勝與孫傳芳二人並沒有貪墨糧餉。”
“而是玄輪山莊所為。”
曾安民目光冰冷的看向西流總督那略有些黢黑的臉:
“總督大人,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西流總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曾提都從京城而來,不知道這玄輪山莊的底細,本官可以理解,現在本官就告訴你。”
“玄輪山莊,有二品老祖坐鎮!”
“你怎麼去平叛?”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輕輕放緩,歎了口氣道:
“此事關重大,本官已經寫了奏折朝京城而去。”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冷光:
“相信陛下與徐天師定不會坐視賊子不理。”
“我們等待聖意降臨便是,無需冒如此大的風險。”
聽到這話,曾安民心中暗暗點頭。
他壓根就沒想著能從西流總督這裡借來糧。
而是想探一探此人的口風。
聽得出來,這個叫安久源的西流總督對玄輪山莊的態度並不友好。
甚至對玄輪山莊深惡痛絕。
其實也能理解。
西流是他的地盤。
結果非要有個二品老祖坐鎮的玄輪山莊在那處處掣肘。
他對其的恩怨自然堆積已深。
甚至可以說,整個大聖朝,沒有人比西流總督還希望玄輪山莊毀滅。
“嗯。”
曾安民的嘴角輕輕勾起,他對西流總督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本提都便有定數了。”
說著,他便轉身朝外而行:
“那權輔就不打擾安總督處理公務,先行告辭。”
看著曾安民漸行漸遠的背影,安總督的心頭突然一跳。
他下意識的開口:“你要做什麼?”
曾安民深深的轉頭看了他一眼:
“靜待消息便是。”
“東方勝與孫傳芳的事,沒完。”
…………
“真的就這麼去玄輪山莊?”
柳詩詩的麵色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她極為複雜的看著曾安民:“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彆?”
麵前,司馬南已經全副武裝。
賽初雪也騎在了火鳳之上。
泓濟法師身後跟著映塵小和尚。
加起來,一共不到二百個人……
還沒有玄輪山莊的奴仆人數多。
“怎麼就找死了?”曾安民瞥了她一眼:“司馬南領著提子們在前麵殺著。”
“泓濟長老還能在後麵替那些死人超度。”
“你就持飛劍在司馬南旁邊護著。”
“最多三個時辰,玄輪山莊保管連隻蒼蠅都不剩。”
司馬南這個時候補充了一句:“莫說蒼蠅,提都放心,蚯蚓挖出來俺都豎著劈!”
說到這裡,他的麵色之中也閃爍著極為嗜血的精芒。
很顯然。
東方勝的死,在他的心中已經是一個根本就過不去的坎兒。
柳詩詩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麵色一滯。
隨後她目光凝重的看著曾安民:
“你是不知道玄輪山莊是何等的龍潭虎穴嗎?”
“你放心,我身上有儒聖他老人家親自賜下的法寶,彆說他二品老祖,就是一品武夫降臨,我也能降得住。”
曾安民臉上皆是傲氣之色。
“儒聖?”柳詩詩麵色一愣。
“廢話,你以為我傻?明知道玄輪山莊有二品,我帶這麼點兒人就去?”
曾安民嫌棄的看了一眼柳詩詩,隨後語重心長的勸道:
“師姐以後還是多看些書,彆光顧著修煉,把腦子都煉壞嘍。”
“好!!”
柳詩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心中浮現出一抹莫大的信心!
儒聖啊!
傳說中的人物。
早就超越了一品的神仙!
再加上,曾安民他爹曾仕林被儒聖收為第八弟子的事情如今早已經人儘皆知。
所有人都對此行有了無儘的信心。
“出發!”
“玄輪山莊!”
曾安民當即抬頭。
“唰!”的一聲。
將刀從鞘中抽出:“鏟憑奸佞!力破叛賊!”
“為東方勝,為孫大人報仇!”
“鏟平奸佞!力破叛賊!!”
提子們聽到曾安民那振奮人心的聲音,瞬間皆將手中的寶刀抽出,目光直直的朝著玄輪山莊看去。
“走!!”
…………
“家主大人,現在外界災民皆傳我們玄輪山莊造反……”
有人來到玄輪山莊之中稟報。
管安生眉頭皺起,看向來報之人,麵色不愉的問道:“什麼意思?”
“前些日子我們派出去購糧的船隊,在恒河之上被安總督帶人劫獲。”
“隨行的皇城司曾安民非說那些糧食是東方勝與孫傳芳二人采購的糧食,是被我們的船隊給劫走的……”
來人麵色有些陰沉,一點點的將所有事情都報給了這個叫管安生的山莊現任家主。。
聽到這話,管安生的眼神之中透出一抹精芒。
“好一個安久源!好一個曾安民!”
他瞬間就想出了這招釜底抽薪,偷梁換柱,外加瞞天過海的計策核心。
重點,便是那批糧食。
災民們吃誰的糧,自然就相信誰的話。
流言一起,那玄輪山莊就是沒做,也做了。
更遑論,他們這批糧食本來就是為了搶在曾安民麵前把糧食買走。
天然就不具備公信力。
“不過……”
管安生的目光朝著玄輪山莊的後院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事情如何,隻待我們老祖突破一品之後,便不重要了。”
“屆時老祖說誰是奸人,誰就是奸人!”
“不要管外麵的流言。”
“這兩日,靜等老祖出關!”
“是!”
來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要告退。
便又聽到外麵匆匆有人來報:
“家主!!”
“不好了!曾安民帶著皇城司的提子們來闖莊了!”
“什麼?!”管安生的麵色猛的一變,他從椅上站起來:
“好啊!”
“安久源在這西流之地,當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他冷冷的看向來人:
“來了多少兵馬?”
“不足二百……”來人猶豫了一下,如實稟報。
……
整個房間都肉眼可見的沉默了一下。
“多少?”
管安生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二百。”
……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麵色變的古怪。
“二百人??”
“對!二百人。”
“他……腦袋被磕到了?!”
“老奴不知……”
管安生緩緩抬頭,麵容透著出一抹冷笑:“看來這曾安民也算有些腦子。”
“他以為自己身為亞聖之子,老祖便不會動他。”
“那他來的目的是什麼?”一旁的老頭麵色愣住。
管安生瞥了他一眼隨後冷笑道:“簡單。”
“不過是給外人,給建宏帝一個交代。”
“好讓人知道,玄輪山莊“搶賑災糧謀反”的事情以成定局,他也為死的那兩個賑災官員討過公道了。”
“那我們當如何應對?”
“嗬。”管安生抬頭,露出一張冷到極致的臉:“殺了。”
“區區一個二品亞聖的兒子。”
“又怎麼比得我我們一品的老祖?”
…………
“死吧!!”
有曾安民口中的“儒聖至寶”兜底,柳詩詩將上次被管天生虐待的氣全都給發泄了出來。
各種玄陣司的陣法,飛劍,以及法器全都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拋。
每一劍下去,便是一條人命。
而司馬南也是,東方勝的死在他心中已經成了一道過不去的坎。
進入玄輪山莊的地界之後,他是拔刀見人就砍。
一個三品陣師,一個四品大宗師境的武夫。
有這兩個人形凶器開路,平叛的隊伍前行的速度很快。
“阿彌陀佛。”
泓濟法師跟在所有人的身後,不停的為逝者超度……
山腳
山腰
這兩處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隊伍直接平推而過。
畢竟一百五十名提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但在山頂的時候,遇到了阻擋。
一名三品武夫突然出現。
柳詩詩雖是三品陣師,但也架不住這三品武夫的拳力。
被其壓製的根本就還不了手。
司馬南就更不用說了,這三品武夫出現之後,他人都有些麻。
擋住了那三品武夫一招之後,便噴血後仰了。
但……
“阿彌陀佛。”
也不知道哪響起了一聲佛號。
那三品武夫愣是站在原地不動了。
柳詩詩的飛劍也見機趕緊狂砍。
“嘭!!”
終於在砍到第二十七劍的時候,把這三品武夫的腦袋給削了下來……
然後隊伍就更沒有什麼阻擋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朝著山莊之中殺去。
大門。
前院。
前廳。
見人就殺,不管奴仆還是姓管的,露頭就秒。
殺的曾安民都跟著興奮了。
他也掄起手裡的刀砍了幾個管氏一族的人。
“管天生呢??”
直到隊伍殺到了後院。
柳詩詩都不得不打坐休息恢複一下體內的靈力。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曾安民:
“那老賊怎麼還不出現?”
曾安民聳了聳肩,攤手道:“不知道啊。”
“難道是知道我手中有儒聖至寶,所以嚇的不敢出來了?”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
柳詩詩有些責怪的看向曾安民:“這麼重要的寶貝,怎麼能將消息泄露出去呢?”
曾安民歎了口氣:“這裡畢竟是西流,人家的地盤,而且他又是二品武夫,身邊又有二品陣師坐鎮,他們二人想要趨吉避凶一下,應該不難吧……”
傻妮子。
那二品老祖早就死了。
你家師兄也死了。
“也是。”
柳詩詩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後將自己的藍色飛劍召喚入手,有些疲憊的從地上站起來:
“繼續殺吧。”
“好!”
司馬南此時也恢複了龍精虎猛的身體,躍躍欲試的看著玄輪山莊的後院門:
“弟兄們!上!!”
“殺!!”
提子們也砍爽了。
在京城其實他們也挺憋屈的。
畢竟很多抄家的時候,都不讓動手,隻是將那些人給擄起來,送入教坊司,或者發配邊疆。
很少有能讓他們直接進去開殺的。
“一鼓作氣!繼續!”
曾安民麵色一狠。
今日必須得將玄輪山莊殺的片甲不留。
這樣才能坐實玄輪山莊“謀反”的罪名。
也能徹還東方勝與孫傳芳一個清白。
…………
“嘭!!”
一名中年男人此時滿身血汙的被司馬南扔在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曾安民淡淡的看著這人。
那人麵色極冷,側過頭去,一言不發。
“你來說。”曾安民看著這中年人身邊的小老頭。
“管安生,玄輪山莊現任莊主。”一旁的人小心翼翼的看著曾安民,老實的回答。
“哦?你就是管安生?”曾安民眉頭輕輕挑起,目光朝著管安生看去:
“你家老祖呢?”
“把他叫過來,就說儒聖傳人曾安民來收他了。”
“讓他老老實實的過來,跪這這兒,或許本官還能留他一命,讓他不至於太過難看。”
曾安民大大咧咧的坐在椅上,瞧著這名叫管安生的莊主。
“老夫已經叫人去竹林尋老祖了。”
管安生沉默了良久之後,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希望等會兒老祖降臨。”
“你還能以這個態度跟老夫說話。”
曾安民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咦?你是說管天生沒跑?”曾安民眉頭一挑,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如意往桌上輕輕一扣,發出“啪”的一聲。
“那本官倒要看看。”
“是他管天生厲害,還是我手中儒聖親賜的至寶更勝一籌。”
這句話,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下意識的朝著桌上的玉如意看去。
甚至有人露出畏懼之色。
柳詩詩也麵露鎮定。
隻有泓濟法師,他茫然的看著桌上的玉如意。
眉頭輕輕皺起。
摸了摸下巴,輕輕發出“嗯?”的一聲。
“有儒聖至寶,也得能發揮出至寶的威力才行。”
聽到曾安民的話,那管安生的麵色輕輕一沉,隨後麵無表情的看向曾安民。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
曾安民抬頭看向屋外,臉上疑惑:“你家老祖怎麼還不過來?”
“莊主!!”
“不好了!老祖……”
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管安生的眉頭皺起,冷冷的朝著屋外看去。
下一刻。
他的身子猛的一顫,麵容徹底呆住。
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早已經腐爛,發黴,渾身露出白骨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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